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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雨简单的道,“全营战备,营门戒严,有冲击营门营墙者可行逮拿,持械抗击者即刻打杀,全部口头传令,不要用号鼓。”
安庆奇兵营的营盘中,大部分军队已经完成披甲,各司各部的火炮正在就位。
“有没有联系上周遇吉?”
“刘中堂中军外围全是各镇家丁,周副镇封闭营门,现下孙都堂到了,还不知情形如何。”
庞雨挥挥手,到帐篷一角的长椅坐下,外出打探的哨马不时返回,带来周围友军的情报,大部分营头都在鼓噪,但还有基本秩序,有部分辅兵杂役逃脱,逃窜方向基本是向西,远离清军的方向。
涂典吏等人在桌案上继续整理情报,并布设了一张新的营地示意图,以方便部署防御。
由于土地坚硬,营地没有挖掘壕沟,部署扎营的时候,安庆营的南北西三方都有友军驻扎,清军的威胁主要来自东面,安庆营在东面沿着营墙摆列车架,多余车架布列在南侧,没想到现在友军哗变,没有部署的地方反而威胁最大,重甲兵的位置需要重新调整。
庞雨万万没有料到勤王的战斗打成了这样,面对臃肿缓慢的清军,这么多勤王兵马宁愿哗变,也不愿意去尝试攻打。
南直隶的兵马虽然薄弱,但仍然敢于在酆家店迎战流寇,这些勤王军却完全被清军打破了胆。
“参与鼓噪的有哪些营头?”
“绥远、云镇、大同、宣府、督标中营、右营、保定,全都有份,连秦军抚标的郑嘉栋和李国政都去了。”
庞雨抬头看看汇报的涂典吏,前面那些是九边凑出来的,以宣大为主,哗变虽然主要针对刘宇亮,但孙传庭是名义统帅,这些军队如果真的鼓噪而逃,先治罪的是孙传庭,秦军自己的抚标也有人参与,让庞雨有点意外。
“只有周遇吉、曹变蛟和咱们没去,但曹变蛟的手下去了一个参将。”
庞雨示意涂典吏继续布防,大帐外面不时传来队列经过的声响。
庞丁端着一杯茶水过来,待庞雨接了之后低声道,“少爷,他们围了京营,又单独撇下咱们安庆营,就是把咱们当做外人。”
“加上后面跟来的辽镇,九边基本都到齐了,他们长期在北方,无论打西虏还是东虏,都是经常要碰面的,行事的路数比较相近,自然把我们当做外人。” 庞雨对着茶面吹了一口,几片茶叶随之飘动,“说不定他们正凑在一起,数说我们安庆营不懂规矩。”
庞丁听完笑道,“数说罢了,说不定已经点起上万大军要把安庆营斩尽杀绝。”
庞雨笑着抿了一口茶水,安庆营是刘宇亮召唤来的,刚刚到达德州,孙传庭就把汇聚的勤王军分派出去守卫州县,庞雨连人都认不全,熟悉的只有周遇吉,其他各部与他几乎没有交集,再加上前面立有战功,刘宇亮每次开会都要提及,用来敲打其他人,各部本就心有芥蒂,把庞雨认定是刘宇亮一伙,现在大家造刘宇亮的反,当然不能带上他。
到了傍晚时分,周边打探的友军消息表明,各镇的士兵在陆续返回,有几个将官也回营了,事态没有继续变坏。
营地中逐渐安静下来,防务部署基本完成,庞雨此时才放下心来,走到帐篷外边的时候,中军的灯笼已经点亮,卫兵举着长长的竹竿在往高架上挂,各部的火兵在煮饭,白色的炊烟在营区缓缓飘动。
周围的士兵见到庞雨,看起来有些兴奋,庞雨活动了一下手脚,知道这些将士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茫然,这个时候光靠那些文书官是不够的,他派出卫兵去通知吴达财,准备一起巡视营地,检查防务顺便给士兵安心。
吴达财还没赶来,营门那边却来了人,到中军值班赞画报完,卫队长过来低声道,“报大人,孙都堂来了,快要到北营门,派了家丁先来通传。”
庞雨赶紧把帽子戴好,指定涂典吏代中军指挥,然后匆匆往北门赶去,一边走一边问道,“除了孙都堂还有谁?”
“还有临洮曹总兵。”
庞雨走得比较快,因为他不熟悉孙传庭的风格,上官临时要来营中,一般会先派人来通传,让营伍做好准备,同时也免得发生被下面的士兵拦在营门的尴尬,史可法习惯提前半个时辰,张国维只提前半刻钟,熊文灿则基本不会临时来营中,都是提前几天通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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